寒冬一月。
坞城主街上,有人急跑过去:“快快快!”
“辛秀才家的女儿辛映雪在长街上跪着呢,在说自己偷汉子的腌臜事儿!”
“什么?!”
听到这话的人群中惊呼四起,涌来的人瞬间围满长街两边。
长街正中,穿着单衣的纤弱人影跪在冰冷雨后的地面,额头深深抵住阴冷的砖面。
在指点议论的新奇声中,一字一句:“孽女辛映雪,婚前与奸人苟合于荒庙,是为轻浮不珍。”
人群中炸出惊讶的抽气声。
辛映雪嘶哑出声:“婚前不洁污秽之身,得入夫家产奸人之子,是为低贱。”
“贱皮烂骨妄辱夫家堂前,是为长虫毒蝎。”
“不知恩不感孝悌,不敬婆母当比如牲畜。”
“罔顾人伦逆反纲常,罪孽深重贱不可当,今跪乞长街自诉其罪,愿受千夫所指,平我万千罪孽……”
辛映雪强压下冲向喉头的腥甜,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,又重重跪了下去。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:“真偷男人了?”
“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,这事儿还能有假的吗?”
有知情的带着炫耀拔高了嗓门儿:“她跟着婆婆出去上香,回来那个孽种就不知死活不见了影儿,这是在求找孩子的门路呢!”
“吴家的人放出话了,她要是不把这条街跪完,不说上百遍自己下贱,就永远不告诉她孩子的去向,让她们一辈子母子分离!生死不见!”
有为人母的见此心下不忍,小声说:“到底是为娘的心,这怎么……”
“什么娘不娘的?”
有人粗着嗓子不屑:“要不是摸上了野男人的床,她怎么当的娘?”
“要我说这种奸夫淫妇就该扔到山里去喂狼,就连那个贱种也不该活!”
附和赞同的声音骤起,辛映雪被无数人夸过娇艳的桃花面上寻不见半分血色,下跪时肩背依旧绷得挺拔。
这时不知谁朝着她扔了个东西,黑物落地看清是一只都没了鞋面的烂鞋,轰然一声讥笑顿起:“哈哈哈!”
“破鞋!”
“荡妇该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