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妥当,但是这个叫夏知知的姑娘有点傻,明知道是知青点的人害她还敢回来。就这么走,着实有点不放心。夏知知进院后,在院子里站了两息,回忆着前世知青点的事。那话她不是骗许京珩的。她因为成分不太好,大队里的人都不待见她,所以除了干活,她从来不在外面多待,也不跟大队里的人来往,能偶尔说上两句话的,也就是知青点这几个人。所以,能让她不知不觉着了道的人,肯定是知青点的人。上辈子,事发突然,她被捆着游街,被人扔泥巴烂菜叶,被人辱骂,所有的一切接踵而至,她无暇多想更无力去查什么,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是谁给她下的药,无能狂怒地把一切都怪罪到向她伸出援手的许京珩身上。这辈子,该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了!夜静无风,夏知知却好像听见树叶沙沙作响。正要抬头看,男知青房间的屋檐下突然窜出一个人影。“夏知知,你下午去哪了?怎么到处找不到你?”相隔三十年,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,夏知知心中满是愤恨。袁文仁,她刚来太平大队就偷偷给她递纸条,跟她搞地下恋的男朋友,平日里说得千般好,事发后立刻变脸,骂她是不知廉耻的破鞋,跟其他人一起批判她,对她扔烂泥。他的态度,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借着屋里透出来的微弱光亮,夏知知看清袁文仁的模样。他看起来又焦急又担心,不似记忆中那般狰狞恶心,可实际上,他就是个渣男。“知知,你怎么不说话?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。”怕被知青点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,他声音压得很低,还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。树叶,似乎又在沙沙作响。就在这时,女知青的屋门突然打开,一个女人扬声问道:“谁在外面?是夏知知回来了吗?”袁文仁飞快后退两步,大声道:“夏知知,你可算回来了,大家都要被你急死了。”夏知知垂眸:这戏演的……“啧啧,终于回来了,这一下午是去哪了啊?不会是跟什么人幽会去了吧?”又一个女人从屋里出来。夏知知咬紧后槽牙:“谭春花,你再胡说八道试试!”“春花,你别说了。”第一个出声的女人拉了谭春花一下。她叫朱佳乐,夏知知一直对她印象不错,平日里就对她有所照顾,上辈子她跟许京珩结婚那天,也只有她过来说了两句祝福的话。可现在,她也不敢说朱佳乐就是个好的。吵闹间,其他三个男知青也出来了,知青点的负责人丁建华严肃地道:“大晚上的你们吵什么吵?夏知知,你一下午不见人影,也真是太无组织无纪律了,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,耽误了大家多少干活的时间?而且,今天还轮到你做晚饭,你是故意逃避干活吗?你别忘了你的成分问题,国家同意你来这边建设农村是为了锻炼你,如果你继续这样,我可要向上面汇报了!”丁建华是最早来太平大队的知青,后来又来了知青,大队就让他负责知青点的工作,丁建华拿着鸡毛当令箭,有事没事的就打压其他知青,分配活计的时候,他经常要求跟女知青一组,道貌岸然的说是要帮女知青,其实是趁机揩油,是个妥妥的小人。夏知知还记得,上辈子就是他借着看押她的机会威胁她,想要非礼她。恨意弥漫眼底,她恨不得杀了他。所以,下药的人会不会是他?“夏知知,我跟你说话呢,你听见没有?”丁建华提高声音。夏知知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恨意。没有证据不能冒险,不然被他一状告上去,自己很有可能被发配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劳动改造。